歷史上,玉溪窯的青花瓷在中國陶瓷史上曾寫下過重要的一筆,是早期生產青花瓷的地方,也是元末明初除景德鎮(zhèn)以外的青花瓷重要產地之一。
在云南青花瓷的燒造歷史中,對清代的燒造卻一無所知,因為史籍缺載,又缺乏有明確紀年的實物佐證,多年來,世人一直認為云南的青花瓷燒造始于元代,沒落于明末,清代便沒有燒造了。
那么云南到底有沒有清代青花瓷?如果有的話,它的窯爐是什么樣的?它的燒造工藝如何?它的藝術特征是什么?這些謎團直到最近才剛剛揭開。
隨著大型工程器械的轟鳴聲,在玉溪市紅塔區(qū)研和街道東山村委會王家山清代古窯遺址勘探調查工作現(xiàn)場,龍窯遺址的窯頭部分被挖了4條深溝,采用了套箱的技術,大型吊車慢慢把整個窯頭吊離了現(xiàn)場,放到了貨車上,遺址的窯頭以及瓷片堆積兩個部分被原模原樣搬遷到玉溪市博物館內。
整體搬遷窯址的做法,在云南省屬于超前的做法,可謂開了先河。那么,這樣花費大量人力、精力的窯址整體搬遷有什么樣的價值呢?
時間回到1個月以前,通過玉溪市博物館、紅塔區(qū)文管所聯(lián)合開展的勘探調查工作,基本理清了王家山窯址的分布面積和大致年代。
整個窯址分布面積大約為500平方米。這條龍窯以30度的角爬在一片密林中的山坡上,窯頭、窯尾清晰可見,是保存較為完整的龍窯遺址。
“通過勘探,弄清了整個窯爐的內部結構、燒灶工藝。挖掘出5個倉,整個窯區(qū)的道路分布已經清楚,目前中國窯址發(fā)掘中此類研究都還很少。玉溪古窯雖然有名氣,但是發(fā)掘時的考古資料喪失了,沒有留下完整的考古報告。布局、結構、很多工藝都不清楚。王家山古窯將對玉溪古窯的布局、結構、研究提供寶貴的資料。”玉溪市博物館館長陳泰敏述說了此次勘探調查工作的3項成果。
“這次勘探還可以清晰地了解到瓷器產品的種類以及裝飾特點,瓷器的工藝特點。比起元末明初玉溪窯的青花瓷,王家山窯的瓷器有自己的特點,工藝上也有了一定的進步,王家山窯的產品胎質更為致密、潔白;釉面更為滋潤,發(fā)色接近景德鎮(zhèn)瓷器;玉溪窯采用支燒法,瓷器一般都有支釘痕跡,而王家山窯采用的疊燒法只是做一個澀圈在碗底,并沒有支釘的痕跡;從做瓷坯的手法來說更為精細,拉坯、束坯、修底的工藝都有了進步。”
“更為關鍵的是,窯址的燒造時代大致判斷為清代中晚期。”在過去發(fā)現(xiàn)的玉溪窯青花瓷器中,幾乎沒有留下清代的痕跡。故此,很多專家學者都推測玉溪窯青花瓷燒制的結束于約明朝末年。但是,這次清代窯址的發(fā)現(xiàn),證明玉溪青花瓷的燒制并未止步于明朝,而是一直燒制到清末,并未出現(xiàn)令人遺憾的斷層,相反,為玉溪青花瓷的時代判定提供了重要線索,填補了云南省清代青花瓷燒造技術工藝的空白。
而且很多民間流散的器物,之前一直不知道出自何處,而現(xiàn)在已經明確為這些器物是“玉溪制造”提供了研究的佐證。
除了窯頭部分套箱搬遷外,殘留的窯磚以及其他窯址的遺存部分都被編號搬遷到博物館中,之后將進行室內的清理研究、分類、梳理工作。將來,完整復原整條窯后,觀眾在展廳可清晰直觀地看到復原的窯爐部分、瓷器如何在窯爐中擺放等具體細節(jié),以及陶瓷燒造的整個原始過程,向公眾展示宣傳玉溪青花瓷的文化。
而實際上,王家山清代窯址的所有的調查、以及搬遷、研究、計劃復原的工作,這一切都共同指向一個詞語:玉溪青花瓷,此次勘探調查的成果無疑是玉溪青花瓷研究的重要補充。此次窯址的發(fā)現(xiàn)與勘探的更重要的意義之一是再次證明玉溪青花瓷文化的內涵豐富,讓更多的目光再次聚焦玉溪青花瓷。
上世紀玉溪古窯的發(fā)現(xiàn)與發(fā)掘,使“玉溪青花瓷”轟動一時,玉溪窯址曾經一度被學術界認為是元明時期除景德鎮(zhèn)以外燒制青花瓷的一個重要窯口,是云南陶瓷最具代表性的窯口,在中國陶瓷史上占有重要的位置。已故學者馮先銘先生將江西景德鎮(zhèn)、云南玉溪和浙江江山稱為中國青花瓷器的三大產地。
再次聚焦玉溪青花瓷,玉溪青花瓷這一文化的傳承依然有許多令人扼腕的地方。
玉溪青花瓷燒造真正的斷代與空白不是清代,而是現(xiàn)在。歷史上曾經熊熊燃燒的爐火到了現(xiàn)代卻奄奄一息。唯一尚存的瓦窯村陶瓷廠只是在制作低檔的農村日常生活器具,青花瓷的制作在玉溪已經消失殆盡。
陳泰敏說:“玉溪陶瓷雖然很出名,但是目前從產業(yè)發(fā)展上來說是很薄弱的。反觀歷史上很多因燒造陶瓷出名的地方,如今陶瓷工藝一直在不斷創(chuàng)新,陶瓷產業(yè)發(fā)展得很好,比如景德鎮(zhèn)和宜興,陶瓷產業(yè)都成為了當地的支柱產業(yè)。”
希望玉溪的青花瓷能恢復燒造并傳承下去。很多專家都在關心與關注玉溪青花瓷,許多專家都語重心長地向陳泰敏表達過這樣的愿望。
“復興玉溪瓷文化”的想法一再被提起。2011年玉溪曾提出“建設瓷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園”方案。
很多企業(yè)也在思考如何發(fā)展玉溪瓷文化產業(yè)。此次王家山窯的勘探調查工作,玉溪市復觀瓷文化創(chuàng)意有限公司捐贈人民幣3萬元作為調查工作經費,由個人或企業(yè)出資捐贈勘探調查工作在玉溪尚屬首次,這也可以說明企業(yè)躍躍欲試,對玉溪瓷文化的復興抱有極大的希望。
在這樣的時期,王家山古窯址的發(fā)現(xiàn)就更有積極的意義,再次證明玉溪青花瓷歷史悠久、內涵豐富。玉溪青花瓷有那么好的品牌,那么好的發(fā)展?jié)摿ΑH艄萍永门c發(fā)展,可以使這一文化產業(yè)再續(xù)輝煌,成為玉溪的代表文化之一。
近日,玉溪窯址亦被列為第七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這兩件玉溪陶瓷文化里重要的事情,更是讓更多的人思考如何讓玉溪青花瓷的爐火重新燃起?如何讓玉溪青花瓷歷史榮光再次復興?如何讓陶瓷文化成為玉溪的代表文化之一?
陳泰敏說:“我們現(xiàn)在所做的調查和保護工作就是希望更多的人關注玉溪陶瓷文化,為未來玉溪陶瓷產業(yè)的發(fā)展打下基礎。陶瓷不同于其他文物,陶瓷是活著的文化。玉溪的陶瓷文化不僅僅是見證以前的歷史,也許,它的輝煌在現(xiàn)在,在未來。”